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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正家风 | 马氏庄园:一敬胜百邪 一诚包万有

马氏庄园位于河南省安阳县西蒋村,陆续建于清光绪六年(1880年)至民国初期,占地面积20000多平方米,其中建筑面积5000多平方米,共分三区六路22个院落,布局严谨、错落有致,古朴典雅、雄浑庄重,被誉为“中原第一官宅”。

庄园主人马丕瑶(1831-1895年)官至广东巡抚,政声卓著,被誉为“百官楷模”。他还注重言传身教,以自创的《约斋铭》为家训,以《周易·家人卦》为家规,告诫子孙要日新其德,刚健笃实,正己守道,不辱门楣。

马氏庄园:一敬胜百邪 一诚包万有

太行之东,洹水之滨。

殷邺古县,人杰地灵。

安阳,中国八大古都之一,先后有商朝以及曹魏、后赵、冉魏、前燕、东魏、北齐等七朝在此建都,历史文化厚重。

从安阳西行20公里,走进西蒋村,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气势恢宏、古朴典雅的清代庄园建筑群,这便是名震中州的马氏庄园。

庄园主人马丕瑶,字玉山,清道光十一年(1831年)生,因家贫入学晚,32岁才中进士,以“知县即用”分发山西。恰逢平陆县因盗匪猖獗民怨沸腾,原任知县如坐针毡,百计求调。于是平陆这个烫手山芋,便被交给了马丕瑶。

马丕瑶上任伊始,就在大堂上悬挂了“不爱钱,不徇情,我这里空空洞洞;凭国法,凭天理,你何须曲曲弯弯”的长联,开始问案。依靠民众的信任与支持,他很快摸清了积年盗案的详情和证据。于是平反冤狱,缉拿盗匪,整顿吏治,体恤下民。不到三年,平陆盗匪销声匿迹。“马青天”盛名不胫而走。不久,马丕瑶调任永济县(今山西运城永济市)知县。

马丕瑶初到永济时,当地有个县吏,一向勾结豪强,为非作歹。他听说马丕瑶爱养花,便搜罗名花大献殷勤。马丕瑶洞察秋毫,查知其为永济第一“害虫”,立即对其予以严惩。并告诫在永济敬敷书院就读的子侄:“尔等切记,人之投吾所好者,必有所为而来。若中其毒,与饮鸩等。”

敬敷书院为马丕瑶所创办,他曾“三请诸葛”,以答应约法三章为条件,终于请来山西鸿儒薛仁斋出任山长。彼此相约:“讲实学不讲八股;两人以道义相交,不讲官仪;准带河北愿随子弟同往。”马丕瑶与诸书生、儒吏惺惺相惜、互为畏友,因而彼此相得益彰。

他将县衙书房改名为“约斋”,取“幽独审己、自我约束”之意。正是在这里,他综合挚友劝谏,反省过往,写下了《约斋铭》,包括“戒色、功名、思虑、笔墨、言语、处家、生业、银钱、享用、应酬、读书、豪情”等十二个方面,作为座右铭和传世家训,真诚地要求自己和晚辈,自觉实践儒家内圣外王的理念。他告诫儿子:“一敬胜百邪,一诚包万有。”又指出,每晚应定时自省,切勿放肆。

四年后,在永济帮马丕瑶照管随读子侄的父亲病逝。按规定马丕瑶办完交结,应归家丁忧。可这时他为买棺材和车马运费,竟陷入困境。幸靠儒友和当地百姓相济,才得还家。山西巡抚何中丞闻之,感叹道:“整个山西南部,永济政绩第一,全赖马丕瑶勤政为公,治理有方。马丕瑶不贪一文钱,不受一分贿,交接账务,清清白白。”

1877年,山西大旱,解州饥民暴动。巡抚急令马丕瑶兼领解州,前去安抚。马丕瑶到任,一面外省购粮,责令平时瞒地逃税大户献粮免罚;一面区分缺粮等级,计口给粮。同时全面清丈田亩,严惩赋税不均腐败,终使流民感动纷纷还家,解州转危为安。

次年,别县尚在度灾,解州全境丰收,义仓存粮万石,又借粮外调,一举解除数县之困。光绪帝闻报,御书“百官楷模”匾额褒奖。

此后,马丕瑶于20年内,步步擢升,从道员、知府、山西按察使、贵州布政使直至广西、广东巡抚。

职位虽变,但马丕瑶鞠躬尽瘁,急国家和百姓所急之宗旨始终如一。无论是主抓捕盗,还是大力兴学;无论是根治水患,还是兴办农桑;无论是固守海防,还是勇斗巨贪,马丕瑶都做到了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,不遗余力,到死方休。

1895年,马丕瑶病逝于广东巡抚任上,终年65岁。光绪帝御赐悼文,并派钦差到安阳主持公祭。

马丕瑶为官可谓有口皆碑,其修身律己、诚敬为人、重视家训家规家风家教方面,亦是可圈可点。

除了以《约斋铭》为家训,马丕瑶又从《周易》中选出第三十七卦“家人卦”作为家规。“家人有严君焉,父母之谓也。父父子子,兄兄弟弟,夫夫妇妇,而家道正;正家而天下定矣。”马丕瑶把“家人卦”作为家规,意在要求家人守制明礼,职事有司,各尽其道,和睦相处。

走进马氏庄园,《约斋铭》《周易·家人卦》及哲理性楹联匾额,随处可见。“约约秀才儿,家风休改换。布被暖,菜根鲜,素位乐陶然”“一敬胜百邪,一诚包万有”“处世无他莫若为善,传家有道还是读书”,道尽了一门忠厚本色。

马丕瑶通过身教、诗教、家训、家规等,教育子弟大胆做事,本分做人,故其子女皆能出人头地。

长子马吉森,实业家,清末首创豫北纱厂、六合沟煤矿;次子马吉樟,光绪九年(1883年)进士,历任翰林院编修、湖北按察使,倡导教育救国,为官恤民善施;小女马青霞,同盟会会员,先后在开封、北京创办女校,并将百万家产,尽数捐献给教育和铁路事业,享有“南秋瑾北青霞”之美誉,孙中山亲书“天下为公”与“巾帼英雄”横幅相赠。

“天下之本在国,国之本在家”,“家齐而后国治”。注重家庭、注重家教、注重家风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。淳朴的家风、严谨的家训是马氏家族治家之根、为人之本。

鉴古知今,百余年过去了,当我们重温马氏庄园里的家规家训和那些楹联匾额时,依然能感受到发自肺腑的震撼和刻骨铭心的启迪!(选自《中国家规》)